Mustafar.

【GNR】One Way Or Another

嫌疑人Izzy｜跟踪狂Axl

有时空操作（虽然我也说不清楚

（极其雷，我忏悔

BGM：You Made Me the Thief of Your Heart

Izzy正在擦拭他蒙雾的后视镜，这已经是加州第三个橙色预警夜了，车窗外的瓢泼大雨砸下来像是葬礼上填进坟墓的新土，纷纷落落砸在棺木上，又像子弹要贯穿他的太阳穴才肯罢休。

“7宗……嫌疑人系单独作案……滋……”大概哪里的信号站又出了问题，毕竟谁也没料到这么狂暴的雨季能持续将近一周——他记忆里每天都是新的恶讯，不是高速路的连环车祸就是新的防灾物质短缺。

Izzy扭了把老旧的开关把空调风调大，好让玻璃上的雾气早些散去。他接着顺手向右扭，把一旁的音量开关调大：

“是红发……滋——”

Fuck，Izzy冲声响传来出笑笑，捋了自己额前不安分的黑发，手指敲击皮革包裹的方向盘，再无所事事地踩重油门，打量着暴雨中不甚清明的世界。

高速路上也没什么看头，他就一脚油门踩到底，盘算下一个加油站还有多远——到那儿车就会多起来，这一带一到雨天就偏僻得找不出个能动的东西。

他换了频道，无非是些消费热线或是暴雨预防措施，再有就是一些当下比较流行的劲歌，来来回回都是一样的东西。他不做过多停留，但也没有表现明显的好恶，只是等着消磨掉这段到加油站的时间。

加油站离这儿不远了，指示牌提醒他并入右道，他驾轻就熟地驶到小道，抬头就是一旁服务站明晃晃的白灯，尽管它们在暴雨夜里看着又是那么弱小。

大概是刚断过电，现在加油站里手忙脚乱，许多司机神色凝重，皱着眉，挤在狭小便利店里排队买烟，等着尼古丁在这样压抑的暴雨夜点亮疲惫不堪的神经。Izzy没有选择抽烟，雨天不开窗车里会留下烟灰，而且这空气实在太过潮湿了，烟都像在雨里泡发了一般涩。

他把车停在为数不多的空位里，刚刚好夹在两辆轿车中间，再从后座摸出一个前天买的三明治，也不知道变没变质就往嘴里塞——

“咚咚”，他左侧的车窗响了两下。

Izzy没抬头，当是什么风刮了过去，准备咬第二口——“咚咚咚！”

敲窗声明显变重，重到他无法忽视它为风声。Izzy不耐地扭过头，暴雨让晚上十点的天昏黑得像浸在墨里，他不太想打开窗和人说话。

“咚！”很重的捶窗声，“Hey——！”外面人的声音被风灌走了大半，听着十分狼狈。

Izzy瞥了眼车底，再望回窗外那道黑影，他把三明治搁在大腿上，摇下了三分之一的车窗，等着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种暴雨天来找他。

那是个红发的男孩。

背着光，红色长发及肩，皮肤在雨水浸泡下显得苍白——大概是冻着了，Izzy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他领口处骇人的青紫痕迹。

红发男孩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，穿得像个红灯区里的站街人士，裤子极短勒在他的大腿根处，Izzy能清楚看到他白皙大腿上还未滑落的雨珠，本该深蓝的牛仔裤变成了漆黑一团，包裹着他的隐私部位——他上身倒是安分，套着件规规矩矩的白T，只是领口有些低，把锁骨一类的暴露无遗，还能看见几缕带水的红发粘在T恤里，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他的胸膛……

“我没那个需求。”他又作势把车窗给转回去。

男孩猛地按住上升的车窗，眉毛拧成一团仿佛想把他额前的雨水给拧下去。

“别想歪了，我只是刚跳完舞出来，”他倒不恼Izzy，“而且，谁暴雨天出来做生意啊？”

“你，”Izzy好笑地盯回去，停下摇车窗的手。

“所以……你想……？”

“让我搭你的车。”男孩开口直接，丝毫不遮掩想搭车的愿望，虽然外面的狂风暴雨也由不得他遮掩了。

“……拜托了，你只要把我送到下一个加油站，我可以自己走回去……没有一个人肯送我就因为我这衣服。”

他再度展示了自己雨水浸湿后贴合身躯、半透明的上衣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靠得更近，左手搭上了车的左耳，整个人倚在车上。

“这雨真的太大了……我只是想回家罢了……”

如果以前有人问Izzy在暴雨夜遇上这种来路不明的麻烦人物怎么办，Izzy大概会让这人该滚哪儿滚哪儿，但今晚确实是个特殊情况。

他想起刚刚收音机里的报道，而且接下来一周都是暴风雨，除非这男孩能把哪个可怜司机打晕在厕所给自己换一身衣服，否则他是别想好好回家了。

视线处一道闪电撕裂天空，红发男孩可怜巴巴地望着他，苍白身躯在暴雨里颤抖——“轰——”又是一道响雷

“拜托了，外面太冷了……”男孩的声音甚至高不过瓢泼大雨砸在地面的声响。

闪电接踵而至，他们沉默在雷声到来的间隙里，三明治还搁在黑发男人的大腿上，塑料包装被飘进车的大雨弄湿了。

“轰隆——”

短暂的僵持后，Izzy推开了左侧车门，勾手示意男孩进来。

“我可以把你送回家，只要你不是什么可疑分子。”Izzy调整了一下后视镜，看向理所当然坐进副驾的男孩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如果你不想……”

“Axl，叫我Axl就好，”Axl给自己系上安全带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，缩在皮革车椅上。

他来时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双肩包， 不知道里面塞着什么，但却成了他身上唯一还算干燥的东西，看得出很在乎。

他们驶出加油站，Izzy看见Axl腰腹处深褐的痕迹，在雨水泡发下变成水晕——他太苍白了，看起来就像死在了雨里，Izzy甚至能看清他手臂上的深紫血管。

Axl调整着坐姿，雨水蹭在真皮座椅上，还有些雨珠一个接一个地顺着小腿淌在座椅下。他把背包抱在怀里，毫不在意浸出的冰冷雨水，整个人缩进了座椅，红色发丝紧贴着椅背，湿冷的像一尾银鱼。

“所以……你在下一个加油站下？”Izzy瞥了眼副驾的男孩，左手食指贴上自己的唇，作出思考的模样。

他大概在想这男孩真是个麻烦，尽管自己才是那个放他上车的人。

没有正在请求陌生人做事的自觉，Axl两眼明亮，透着一丝狡黠地打量他：“我不介意你带我回家。”

他说着，手指攀附上Izzy黑色皮夹克袖管下裸露的手腕，冰冰凉凉的，让Izzy打了冷颤，脑子里闪过什么画面，却又看不清晰。

自讨没趣，Axl又巧妙地在Izzy抽手前松开，再紧紧抓着他的背包，好整以暇地观察黑发男人的反应。

“其实还很远——说去加油站只是为了上你的车罢了。”

他冲Izzy恶劣地笑着，右手悄悄放在了Izzy的大腿上，食指摩挲着男人的牛仔裤，感受一阵酥麻从指腹涌进指根，充满暗示意味地睨着Izzy。

令他失望的是，Izzy似乎不为所动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挑眉调小了空调。

自从Axl上了车，他就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，阴森森的，从他的裤脚爬上来，从小腿到大腿，再到……他没有看那个诡异的红发男孩。

路面易打滑，Izzy不慌不忙地开着。最初的二十分钟他们都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，互不打扰对方的小心思。

Axl的眼睛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，盯得Izzy如芒在背，似乎背后的真皮座椅都长了银针。他不自然地摸了把裸露在外的手臂，仍不肯给Axl一个眼神。

“你知道暴雨天最容易出事故吗？”Axl问他。

“比如现在你的行为就会让我分心。”

“Fine.”Axl夸张地摊手，识趣闭嘴转而开始研究车里的开关和构造，又像是耐不住这种死寂，摸索着找收音机的开关。

Izzy帮他扭开，现在的频道播着Blondie的One Way Or Another.

像有用不完的精力，红发男孩又跟着女声唱起来，有时还能抢半个节拍。他埋头细听了一下，女声唱到“I'm gonna get ya"，Axl就神秘地朝他笑笑，像那些动物学家研究稀奇物种一样。

“可惜我喜欢红发的人，”又开了话匣，Axl凑得更近了些，Izzy看到他眼里有什么疯狂的东西在生长，“你听报道了吗？”

“什么报道？”

“这个，”Axl换了个频道，里面另一个男声正播报通缉令，一遍又一遍重复Izzy听了一天的话语，总让Izzy恍惚自己回到了几小时前。

Izzy当然清楚，那个在逃杀人犯，杀了七个人警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——谁会想到暴雨天会持续这么久呢，久到死了七个人却分不出多余的警力来真正花心思抓他。

Izzy觉得这男孩有趣起来，偏过头开始和他对视，他看见那对绿眼珠像玻璃珠映着雨滴……这大概就是他让男孩上车的理由——他确实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
“我们已设好路卡……希望市民能尽量在家……”

Izzy扭头看路，脚下的油门不断加码。

“请不要恐慌……”

“怎么，你很紧张？”Axl好笑地问他。

Izzy有些烦躁，感受到Axl仍盯着他，怪瘆人的，像荒野里的小兽瞄准猎物。

“我为什么要紧张？”

“他太聪明了，他们抓不到他——你没考虑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？”

Izzy摇摇头，转为平静地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路，只有车灯照亮了纷飞的雨线。

“没有。”

或许放这男孩上车是个错误，但一切仍未完全超出预期，Izzy的指腹摩索着方向盘的纹路与凸起，尽量使声音平稳。

Axl舔了舔嘴唇：“也许他是被逼急了，他总是在压抑自己……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他已经不满足那些一瞬间的快感了，所以才杀了一个又——你减速做什么？”

“刚刚有什么飞过去了。”

Izzy又恢复了正常速度，神情更为平静，嘴角甚至透出一丝笑意，只是天太黑男孩没能察觉。

Axl狐疑地望着黑发男人，又看看前窗，噗呲笑了出来：“……哪有？”

“没什么，我看错了。”Izzy两手攥紧方向盘，靠手臂的紧绷线条来表现他的紧张——尽管他想尽量表现得老成些，但他觉得这会对Axl起反效果。

Axl就像一个枪眼，冷冰冰地、探究地望着他的脸，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，Izzy知道那是捕食者的眼神。

“所以你听到相貌描述了吗？”他回避身旁的红发男孩，清了清嗓，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，“我这边信号不太好。”

“是红发哦，”Axl慢悠悠地开口，打趣地观察Izzy的反应。

“那个杀人魔是红头发。”

Izzy的左眼皮抽搐起来，当他听见Axl说出“和我一样”后，终于没了先前的平稳，猛地松了油门。

轿车在高速路上渐渐减速，Axl似乎也不惊讶，只是抱紧了自己怀里的黑色背包。

“我希望你乐够了。”Izzy冷脸转过头，直视Axl那狭仄车厢里碧绿的眼珠。

男孩似乎完全没被这冷僵的气氛影响，他将自己脸庞上湿透的红发整理到耳后，起身凑近Izzy脸颊，心满意足地发现这个沉默寡言的黑发男人并没躲闪。

“我的相貌描述符合疑犯……”他呼气，Izzy感觉温热气息扫过自己耳畔，但这并不会对他产生丝毫影响，他的手永远是稳的。

Izzy又噗呲笑了出来，Axl看起来更兴奋了，喉结滚动等待他开口。

“那你看我呢，我符合吗？”

Axl看他的眼神仿佛Izzy问了什么再简单不过的问题——他猜Axl会说嫌疑人是红发，才不是他的黑发。

Izzy等着那双碧绿的眼睛染上血的颜色，但那双眼睛现在亮得可怖。

“我知道你是染的黑发，Jeff…”



Axl一寸寸缩小他和Izzy的距离，整个人半边身子都快贴上男人的一侧，右手撑着座椅，探头想要贴近Izzy的左脸。

他微笑着，感受到一个尖锐的器物抵在自己的腰腹处，车厢里一片漆黑，Axl也不想低头多看那东西一眼。

Izzy，或者说Jeff，手里紧攥着一把匕首，一把他之前减速时从座椅旁抽出的匕首。他将匕首抵在男孩的左腹，朝男孩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：
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男孩并不在意Izzy的冰冷态度，他望着Izzy像要把他看化了，仿佛窗外的暴雨和这潮湿的空气也快要和Izzy融为一体。

“难道你怕我吗？”Axl避而不答，锋利的匕首刺破了他的肌肤，恰好刺在本来的那团深褐色污渍上，“你不是希望我上车吗？每次都是这样……”

他仿佛真是墓里爬出来的尸体，感受不到痛意一样抵近Izzy，前倾着身，抵在座椅上的手合拢像要拥抱他的情人。

男孩说的话完全超出了Izzy的理解范围，但并不影响他咬牙将匕首捅得更深，想让男孩知难而退。

Izzy等着他躲闪，却近乎惊异地发现Axl想吻他——他穿着暴露，右腿膝盖压在两个座椅中间的空隙。

那双乌紫冻僵的唇寻觅着，小心翼翼地亲吻Izzy额边的黑发。

这边避开男孩垂下来的一缕头发，那边Izzy又迎上他的唇，那股从他上车以来就有的雨水和着血的味道在他的鼻腔冲撞，刺激他的神经。

他真不该让这个男孩上车的，无论出于哪一点来说都是。

“你包里是什么？”匕首抵得越来越深，他能感受到男孩的血肉被刀搅和。Izzy等着，加重力道，直到他终于听到Axl的一声吃痛的闷哼，像什么小动物被捕兽夹伤了，皱着眉来缓解痛苦。

“你是从洛杉矶出发的——因为染了发所以关卡处没人在意你。”

“你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是最多人买的，你试图避免任何异于常人的行为，甚至不肯下车去休息……”Axl用左手按住汩汩流出的鲜血，它们和他的呼吸一样温热，并且更加滚烫，让整个车里充斥着血腥铁锈味儿。

“你杀人最爱用匕首，捅伤别人会给你带来性的快感，”Axl嘲讽地笑起来，小幅度地喘着气，“我说的不是吗？”

他知道男人所有的犯案细节，那些新闻里从未透露的细节。

Izzy的眼睛逐渐瞪大，Axl享受近距离观察他表情变化的过程，像得了珍宝般把Izzy的每一处刻在脑子里。

“你喜欢在半夜一点躺上床，每次杀完人你会去街对面的那家餐厅……”

“我什么都知道，Jeff.”

红发男孩微笑着，Izzy却只觉得他瞳孔空洞又腐烂。

“我只问一次，”Izzy将Axl推回座椅上，看见他吃痛地捂住伤口，拔出匕首的动作似乎拉扯到了伤处。

他悠哉地从Axl退开的空隙处翻开盖子，再从小柜子里掏出一柄手枪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男孩：

“为什么跟着我？”

车位处挨得很近的黑色小轿车，走在街上偶尔听到的故意放轻的脚步声，曾经车窗外闪过的黑影……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和这个人见面，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方式。

没有人能玩弄他，Izzy想着，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渐渐施力，等待Axl留下他短暂又诡异的人生最后的遗言。

他在摇下窗的第一眼就预见了这个漂亮的红发男孩倒在血泊的结局，现在他将亲手为他画上句号。

因为匕首被拔掉，Axl的腹部正在大出血，很快染红了最初深褐色的那团印记。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，他正吃力地试图止血，看着Izzy的眼神却很委屈。

“我喜欢你，我说过了……”他咬了咬下嘴唇，吸气的声音都在颤抖，“难道你不肯爱我吗？”

“现在只有我问你答的份儿。”Izzy冲他亮了亮枪，语气里充满险恶，丝毫没有刚见面的平和了。他就像一条黑曼巴，冲Axl吐着蛇信，还不忘缠住他的脖子，好让他死得彻底些。

他挺可惜的，本来这个漂亮的红发男孩可以被他带回家，作为他的第八位受害人被珍藏……虽然他现在照样可以，只是得留点枪伤的疤了。

意料之中，Axl没有求饶，只是用那双盛满情欲的眼眸望着他，Izzy从里面读出了几分惋惜。

“我们赌一把吧，Jeff，”红发男孩顶撞地盯着他，似乎还没丢掉他那些病态的幻想，“你会不会在下一个拐点车毁人亡呢？”

“在那之前我会先在你脑门开个洞。”

听了Izzy的话，Axl诡异地笑起来，血随着他的动作涌得更加厉害。

Izzy正要扣动扳机，右手搭着的方向盘却开始失控。他紧张地双手把住方向盘，却被一股巨大引力狠狠拉拽着向右转弯，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。

“你做了什么？！”失控的恐惧吞并了Izzy，他扭头质问Axl，却只看到Axl眼底满溢的兴奋。

“一会儿见，Jeff.”那是Izzy最后读出的Axl的口型。

随着一声巨响，汽车高速冲过路障，最终撞上了水泥的隔离墙面，前身已被挤压成垃圾场里的罐头。

“暴雨夜……高速上已发生第八起车祸……滋——”

车里的收音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，记录今天的第八位受害人——车里黑发男人的脸被血模糊，面目全非，早已没了生的迹象。

左侧的车门从里面破开，Axl爬出了撞毁的轿车，怀里抱着从Izzy身上扒下的染血皮夹克和他的黑色背包。

他浑身被血染透了，和着雨水变成血水往地上淌。

响雷掩盖了巨响，暴雨冲刷了现场，他深情地吻了吻还带有Izzy余温的皮夹克，将它小心翼翼地折叠塞进了空空如也的背包。

“这是爱人的温度……”Axl对着车里流血的男人喃喃低语，然后背上背包前往下一个路口。

“先生，拜托载我一程吧。”

这是他为即将开车而来的Izzy准备的新一番说辞。

Fin.

参考了希区柯克老师的《第八个受害者》，故事最后吱早就被困在这条路上了，他会不断地重复与他的跟踪狂相遇的情景，而艾会再度迎接他的“爱人”。